法国美食家布里亚·萨瓦兰在《厨房中的哲学家》中写道:与发现一颗新星相比,发现一款新菜肴对于人类的幸福更有好处。无怪我们在旅行途中,最乐此不疲的一件事就是寻找美食。然而寻找与发现的过程常常喜忧参半,都说旅行途中唯美食和美景不可辜负,美景诚不我欺,但奈何美食常负我心,有时是惊喜,有时却是惊吓。
外语菜单如天书,点餐如押宝。菜单图文并茂的话或许有些帮助,按图索骥即可,可以指着图片告诉服务员「This, this, no, not this, and this. Thank you!」,然而无图无真相的情况下又如何?你是否也有过这样的经历?行走于异国他乡,正准备坐下来饱餐一顿,却对服务员递上来的菜单束手无策,耐着性子打开谷歌查了个遍,仍然对有些菜名摸不着头脑……
好比外国人面对「Tofu Made by Woman with Freckles(一脸雀斑女人做的豆腐)——麻婆豆腐」或者「Four Happy Meat Balls(四个高兴的肉丸子)——四喜丸子」时的手足无措,「对仗工整」的翻译往往让人陷入更深的困惑。不求译得信达雅,让人在点餐之前知道自己点的是什么,是应该刻在石头上的人类知情权吧。
比如众所周知的暗黑料理「仰望星空派」(Stargazy pie), 译名文艺清新,可卖相却着实辣眼……
翻译菜名这项工作,看似只是将前人经验进行语言转换,但实则相当考验功力。中华菜系博大精深,典故层出不穷,其实国外的菜品名称同样旁征博引,妙趣横生。如何能够在短小的翻译中精准传递菜品讯息,并非易事。
按照法国名厨 Auguste Escoffier 的分类,西餐菜品常用地名、人名、神灵、历史事件以及主要原料等来命名。对于陌生的我们而言,知其然不知其味却也同时让人感到为难。通常的菜名翻译可音译,可直译,可意译,但旅行者更希望菜名至少能告诉他这是什么,什么口味的,怎么做的。如果还有些简单介绍就最好不过了。
所以,总结下来,力求翻译出三要素和一提示:
三要素:食材、口味和烹饪方法。其中食材必不可少,口味和烹饪方法如果原菜名中没有体现,则能补全尽量补全;
一提示:必要的背景知识或者针对中国胃的「友情建议」。毕竟对吃货而言,不仅要知道吃的是什么,还希望吃得对胃口,吃得对门道。
翻译菜名的几种方法。
1、食材和烹饪法:最常见的菜名翻译会直接标注出主要食材或是原料,比如,鹅肝/Goose liver、牛排/Steak、羊肉/Lamb、大虾/Prawn、芦笋/Asparagus……再辅之以具体的做法,比如,焗/Baked、烤/Roast、煎/Fry、蒸/Steam……大致上我们只需要了解食材及做法的区别也就没有任何难度了,有时我们甚至能够看到将中国家常菜用这种描述方法进行幽默调侃:
“特调微辣酸甜汁焗猪柳伴长葱(鱼香肉丝)、西班牙青椒红烩意大利小牛眼肉片(青椒炒肉)、四川辣汁煮小牛胃搭顶级小牛血配杂锦时蔬(毛血旺)。”
2、音译法:音译的菜品就稍微有些难度。每一个名字都可查到对应中文表达,但确是看不太懂的中文。常见一些的如菲力牛排(Fillet)、法式布蕾(Crème brulée),我们已经很熟悉它的构成,不过有一些的就没有这么简单了,比如:
舒芙蕾(Souffle),这种法国甜点诞生于中世纪,流传至今,法文的「Souffle」就是吹气的意思,它的材料是鲜奶和蛋白,但采用隔水烘烤,到蛋白膨胀那瞬间。实际上是松软可口的奶香甜点,却容易因为「舒肤佳」广告做得太深入人心,让人联想起某种清洁剂的味道。
实际上,西方国家为了避免食客食物过敏,菜品命名的习惯基本是要把所有食材全都列出。当菜名中没有食材出现,则很有可能是因为它太常见,太人尽皆知,就好像我们不需要解释「鱼香肉丝」一样。对这些名菜进行翻译时,最好附上含有三要素的关键词以及这道菜的地位或者历史背景。比如:
Mousaka (莫萨卡)是希腊国菜,将茄子泥、土豆泥和牛肉馅混合,盖上帕尔马干酪,在烤箱中烤至表层微焦酥脆,切小块分食。从食材和烹饪方法提取关键词,组成能看懂的翻译可以这样:Mousaka 酥皮干酪莫萨卡牛肉饼。
Sabayon(萨芭雍)最普遍的解释是意大利的一种甜品,是用鸡蛋混合奶油,甜酒,浇在各式水果上著名的典型宫廷代表作,最主要的特征是酒香浓郁。单纯的音译并不能体现它的酒香,对于不喜欢酒香的食客或者为小朋友点餐时,单纯看音译很可能错点这道菜。同理提取三要素关键词:Sabayon 意大利酒香巧克力萨芭雍,就更为贴切。
3、意译法:最可怕的是那些或直译或意译的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菜品,根据外观形象的联想,历史文化的来源,或者社会时代故事命名的菜色。比如摩洛哥有「杏仁雪茄」(Almond Cigars),是摩洛哥人在饮阿拉伯浓咖啡或摩洛哥薄荷茶,或晚餐最后享用的一种雪茄形状的甜点。
法国名菜中有一道「薇洛妮克 Veronique」,以神话女神命名,白汁鱼象征着她的美丽容貌,配在旁边的白提子象征她的眼泪。
类似的例子不胜枚举,欧美国家经常以 Aida(阿衣达)、Carmen(卡门)等戏剧名作都被用作菜名,让人好奇尝试,又防不胜防。
这有几个有趣的菜名,我们一起翻翻看。
1、美国家常菜: Pigs in a blanket 「字面含义:猪在毯子里;原料和烹饪方式:将猪肉肠裹在面浆片里裹匀焗熟」。
2、英国国菜:Toad in a hole 「字面含义:蟾蜍在洞里;原料和烹饪方式:将肉肠放在面浆里焗熟」。
3、美国家常菜:Po boy 「字面含义:穷男孩;原料和烹饪方式: 将烤牛肉,炸虾仁,甚至软炸蟹等多种食材夹在法式长面包里做成三明治,加料极为丰富 」。
4、当红创意菜:Radish pie 「字面含义:水萝卜派;原料和烹饪方式: 海鲜打底配合多种香料腌制,搭配水萝卜 」。
5、当红创意菜: Ball and fish 「字面含义:肉球和鱼 ;原料和烹饪方式: Æbleskiver一种夹着熟的水果生姜和鱼肉小面点和小鱼干,口味层层递进,清新 」。